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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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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在往正陽宗去的路上, 白得得對北生道:“北生,我前面觀你論劍, 感覺你的劍法幹凈利落,喜歡一擊制敵或者大力壓制。這樣的劍法雖然霸道至極但在論劍和學劍上卻有些不妥。”

杜北生知道白得得屢有新鮮見解,所以聽得十分認真。

白得得說到這兒又忍不住吐槽容舍,“容宗主磨礪蘇彥璟的法子我可不完全讚同。蘇彥璟的實戰經驗雖然增加了, 但對劍的理解有沒有增加卻不知道。”

“我覺得呢,你在以後的論劍裏,要克制住自己取勝的欲望, 而要沈下心去體會對方的劍法,不要靠法眼,要靠你自己對劍法的領悟去找出他的破綻和他的優點。這世上劍訣萬千, 創出來並流傳下來的都自有其長處,切不能小看。別人的劍法就是你的鏡子,也能照出你自己的不足。”

杜北生想了想道:“我會嘗試去改變的。”

白得得道:“不是讓你去改你的劍路,只是這一次咱們是論劍, 為的是海納百川, 並不是爭一個輸贏。你可明白師傅的意思?”

杜北生點了點頭。

南草在旁邊聽著,也琢磨出了點兒意思來, 不得不說, 白得得雖然作死了點兒,但從小家學淵源, 很多看法還是很有見地的。自己雖然不咋地, 指導起徒弟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他就想, 當初他怎麽就沒遇到個這樣的師傅呢?

“哦對了,這幾日泡在藏書閣裏都忘記問你仙櫻果的事兒了?那個赤陽球和玄陰月有效果嗎?”白得得問。

南草點了點頭,也學著白得得那得意時的模樣偏了偏頭,“果樹都長出來了,日月精華真是好東西啊,明日就能結出果子了。”

“這麽快?”白得得皺了皺眉頭,所謂的便宜無好貨,長這麽快的仙櫻果也讓人擔心。

“這前頭的果子都不是拿來吃的。”南草賣關子道。

白得得道:“你在算計什麽?”

“怎麽能是算計呢?主人,你說話也太不好聽了。”南草抱怨道,卻不具體解釋原因。

“我看南草這是把果子私吞了。”東食道

“對,南草成日就總想著占小姐便宜。”西器也幫腔道。

“誒,誒,你們兩個,女人就是這麽小肚雞腸啊?我什麽時候私吞果子了?冤枉啊,簡直六月要飄雪啊。”南草拖著嗓音開始唱,只是才起了個頭,看見白得得的臉色不對,就慫了。

“不是,不是,主人,我絕對不是說你,人怎麽能算女人呢?”南草這真是越解釋越糟糕。東食和西器站在白得得身後朝她直揮拳頭。

南草卻是一點兒不慌張地繼續道:“因為你是仙子啊。”

白仙子冷哼道:“你把我當猴逗呢?”不過話雖如此,她卻沒再找南草麻煩。這姑娘對拍馬屁的話毫無抵抗力。

當然白得得也沒繼續去追問南草那仙櫻果的事兒,她姑娘有個優點,別人不願說的話,她除非是惡趣味發作了,否則一般不會去追問。正是所謂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過南草這老魔頭愛嘚瑟毛病比白得得也差不了多少,過了兩日,他自己就先忍不住跟白得得“告密”了。

“主人,你知道我最近在做什麽嗎?”南草神秘兮兮地問。

“呃,沒註意。”白得得實話實說道。萬劍門的書雖然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三天能看完的。白得得是囫圇吞棗地全背了下來,現在正在腦子裏重新翻出來看呢。這些東西只有通過理解記憶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

南草被打擊了,居然這麽被無視,完全無法忍受,所以他繼續道:“主人,我跟你說個秘密,這可是我當魔頭那麽多年,經歷了無數次失敗才發現的,像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天賦的魔頭,能混到我這樣的水平還活下來的可說是絕無僅有,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因為你會拍馬屁。”杜北生突然加了一句進來。這個南草仗著會說好話,分走了白得得不少註意力,杜北生一直琢磨著找機會好好料理他,這種急切感,比回去找仇人報仇還緊迫。

南草笑了笑,沒敢回嘴。雖然杜北生的陰狠如今還沒怎麽表現,但南草可不敢惹他。一個開田境之後無法修煉註定要成為廢人的人,居然一絲氣餒都沒有,就沖他這股狠勁兒,也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對自己都這麽狠,對其他人還能善?

“別再在我師傅面前賣關子,不然我一劍把你胸削平。”杜北生道。

“不要啊。”南草立即護住自己的大胸。他從男人變成女人已經是很淒慘了,唯一的安慰就是胸前這兩坨。以前吧,想看別人的,總是被攆得雞飛狗跳,現在是想看就看,想摸就摸,可說是最佳安慰獎。

白得得擡手想摸杜北生的腦袋,但這孩子現在個頭竄得太快,讓她覺得很不順手。不過杜北生爭起寵來一點兒不輸給南草,在察覺到白得得動作時,就立即低下了頭,方便白得得摸他頭。

白得得滿足地道:“還是我家北生最乖。”

杜北生抿嘴一笑,他很喜歡白得得用“我家”來定義他。

南草心裏嘲諷杜北生就像一條小狼狗,再狠到了白得得面前也就變成了狗。

其實南草也是嫉妒,白得得還從沒說過“我家南草”這種話呢。

南草為了搶奪回白得得註意力立即湊到白得得跟前道:“主人,其他人我是絕對不會告訴的,但是主人你,絕對不是其他人。”

其實白得得對南草要說的秘密還是很有興趣的,這老魔頭雖然賤皮了點兒,但審美還是在線的,他認為的好東西,應該不會太差。

“主人,其實我用日月精華一直在快速催生仙櫻果,結出來的果子並不食用,而是再將果子埋入樹下,不停地篩選再篩選。”南草道,“我敢肯定這是前人都不曾做到過的創舉。”

“篩選什麽?”白得得問。

“主人,你想啊,一群異獸裏是不是總有概率遇到一匹異獸王?”南草問。

白得得點點頭。

“這就對了,萬物有靈,獸類裏有獸王,草裏有草王,果子裏也有果王。”南草道。

這個真有點兒新鮮,白得得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朝南草傾斜了身體。

南草明顯地得到了鼓勵,“這是我經歷了無數次失敗的嘗試才發現的。我當時就不忿,怎麽我們草魔就是最底層的,而驅獸魔卻可以憑借異獸的能力橫行。我就想草裏難道就沒有草王?”

“說重點。”白得得不耐地道。

“然後我就開始去大陸的各個角落找各種魔植之王。沒想到還真被我給找出來了兩株,雖然都是低級草木,但無論是生命力還是繁殖力,魔氣吸納力,都比同種的其他草木強上不止十倍。”南草道。

“雖然我走了那麽多地方,經過那麽多年才找到了兩株,但至少證明我的理論是對的。不過草木之王的誕生太慢了,我就想著自己能不能篩選和培育出草木之王。我失敗了很多次,不過終於被我找到了訣竅。”南草又開始賣關子了。

“你發現將草種埋在草木之下,不停地循環、篩選,就能篩選出草木之王的種子?”白得得道。

南草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得得,“主人,你怎麽會知道?”

白得得聳肩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把仙櫻果埋到樹下了嗎?”

“噢。”南草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還真是腦子不夠用,居然提前說漏嘴了。

“對,我發現以草木自身的精華來滋養本體,可以有助於本體地不斷提煉、萃取,最後結出王之種子。但這個過程非常緩慢,那麽生命最短的一年一生的草木也要經過上千年的滋養才能結出王之種子。我當時恰好得到了一些催生的寶貝,可以把這個過程縮短到百年左右,因此我就擁有了四、五種草木之王,從此才有了依仗。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我有些老夥計,被封印後早就挨不住歲月的摧殘死翹翹了。”南草感嘆。

“這麽久啊?”白得得感嘆道:“所以你在東荒大陸只發現了一年生的草木之王,也只能篩選出一年生草木之王。而現在你有了息壤,又有了日月精華,就想嘗試能不能滋養出仙櫻果之王,對嗎?”

“太對了。”南草拍著大腿道,“如果能滋養出來,那咱們可就大發了。”

“但是日月精華只有一百多滴,聽你說一滴只夠催生這批仙櫻果結一次果,那就是說你只能篩選一百餘次,遠遠不及千年年次的滋養循環。”白得得立即就指出了南草這個計劃中的不足之處。

南草“嘿嘿”傻笑,“理兒是這個理兒,但這是有幾率在裏面的,那一年生的草木有一次只往覆開花結子了一百來次就出了王之種。主人,你聽我說,雖然這樣使用日月精華如果失敗了就全浪費了,但是如果成功了,你想想,該多驚天動地?”高收益從來就是和高風險成對出現的。

“並沒什麽浪費的。我的如意珠和你的乾坤戒都是封閉的,所有靈氣在裏面都是循環的,日月精華的靈氣也會被封閉在裏面,反覆循環,而不比外界。唯一需要定期更換的就是赤陽火和玄陰火。”白得得道。

“對哦。”南草拍著大腿道:“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白得得嘆息地看著南草,“就你這腦子,也幸好是遇上了我。”

南草連連稱是。

白得得道:“你說的這法子有些意思,正好我如意珠裏也有幾十株仙櫻果,給我點兒日月精華讓我也嘗試一下吧。”

“可是……”南草萬分不舍,“本來這日月精華就不夠用了,主人,你要是再分了去,我們循環的輪數就更少了。”

“給我二十滴試試吧。”雖然南草說得對,但白得得也是心癢啊,凡是遇到她沒見過沒聽過的事情她都好奇。

就這樣,往正陽宗去的路上,白得得和南草都沈迷進了王種的篩選中。

白得得在如意珠裏的仙櫻果田裏滴了一滴日月精華,眼看著仙櫻果在一日之內便開花結果,而如果在野外,這是需要一百年才能完成的過程。這日月精華實在是逆天,雖說價格也是逆天,但如果能篩選出王種那可就太值得了。

當晚上白得得把玄陰火掛到如意珠的天上時,小心翼翼地將摘下來的仙櫻果全部埋在了那幾十株的樹下。而且是哪株樹結的果子就埋在哪棵樹下,一點兒錯都沒發生。

埋下種子後,白得得就坐在樹下仔細地感受仙櫻果樹靈氣的變化,想找找有沒有捷徑可以提高王之種的出現幾率。她一如南草那樣,嘗試過各種埋藏方式,還把各種陣法排列方式都用上了,但並沒有察覺到仙櫻果樹的成長狀態有什麽異常。

看起來這王之種的出現還真是看人品。

她們一行在瀚海裏慢悠悠地騎著駝馬走了將近半月才到了正陽宗所在的綠洲。

剛在外圍的客棧住下,白得得就將南草召到了一旁問道:“那個,南草,嗯,上次忘記問你了,王之種有什麽標志嗎?怎麽才知道它是王之種啊?”

南草道:“沒有統一的標準,但只要你看到它了,就不會有任何誤會,你知道就是它了。”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攤開手掌,一粒閃著金色光芒,周圍靈氣濃郁得凝成了液滴覆蓋在其上的種子就出現了。

南草當時就坐到地上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公平,這世道太不公平了。”

白得得揚了揚眉,“所以,從你的表現來看,這應該就是仙櫻果的王之種了。”

“這才多少天啊,這果樹最多就是開花結果了十幾次,怎麽可能就出了一粒王之種?”南草簡直不敢相信。

白得得點點頭,“你說得對,不可能就出了一粒。”白得得明顯是故意歪曲南草的意思。

“你什麽意思?”南草驚恐地看著白得得。

白得得再次一攤手,那上面便出現了五粒仙櫻果的王之種。

南草直接暈厥了過去。不是因為驚喜,實則是氣暈過去的。世上就有這麽些少數人,運氣驚人,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達到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這就是所謂的神啊,光靠努力是絕對達不到她們那個層次的。

南草醒後,白得得還繼續毫不留情地給他插了一刀,“這王之種還是很容易得到的嘛。沒你說的那麽玄乎呀?”白得得懷疑南草在故意誇大,以博人眼球。

“你,你……”南草捶著胸口道:“氣煞老夫也。”

連老夫都出來了,可見是真氣著了。

白得得道:“好啦,這不是有五粒嗎?給你一粒好啦。”

南草立即就精神了,狗腿地道:“多謝主人。”

白得得道:“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試一試這仙櫻果的王之種的威力?我很好奇它生出來的果樹是個什麽樣子。”

南草興奮得猛點頭,“主人,都種在你的如意珠裏吧,分開了反而浪費日月精華,再把你田裏的那些普通仙櫻果樹挪到我的乾坤戒裏,這些也是好東西,不能暴殄天物。”

白得得算是發現了,這南草大概是窮慣了,居然還有守財奴的傾向。

“也好。不過你的乾坤戒空間太小了,很不利於靈植修士,等我們回了得一宗,如果爺爺找到了合適的空間材質,我讓他重新幫你煉制一枚。”白得得道。

“好嘞。”南草歡喜道:“主人我們還是趕緊看看這王之種的厲害吧。”南草反覆搓著手,都有些不耐煩了。

白得得和南草一同進了如意珠,將種子種下,然後開始往息壤裏滴日月精華。白得得手裏剩下的五滴日月精華都施了進去,才看見那種子生出了兩片小嫩葉來。南草又接著把自己剩下的日月精華往裏施,用了二十餘滴才看見仙櫻果開花,再用了三十餘滴才結果,最後手裏剩下的都用完了才險險地成熟。

南草抹了抹頭上的汗,“天哪,這居然用了一百餘滴日月精華才成熟,豈不是說這仙櫻果王要經歷一萬年才能成熟?我的個乖乖,主人,這次我們真是發大財了。”

發大財倒是沒有,因為一共五株仙櫻果樹,每株上只掛了九顆龍眼大小的仙櫻果,統共也不過四十五粒。

但那仙櫻果紅得仿佛天上的金烏,仿佛有靈精從中透出,以至於讓那本身鮮紅欲滴的顏色反而呈現一種橙紅色的光澤。

“主人,你看,你看……”南草搓著手諂媚、乞討地看著白得得。

白得得道:“這果子的靈氣太多,太暴烈,我懷疑你吃下去之後可能會經脈寸斷。”

“沒關系,斷就斷吧,能嘗一下死了也甘心。”南草道。

白得得無語地道:“我不是不舍得給你,喏,給你四顆。不過你千萬別吃,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我來想想辦法吧。”

南草點了點頭,然後貪婪地看著白得得,“主人,你實在太大方了,一共才四十五粒就給了我四粒。”

白得得能聽不出南草那語氣裏的計較麽,不由沒好氣地道:“北生、東食還有西器都只有兩顆。看你功勞大才給你四顆的。剩下的三十五粒,我自己一粒,如果鳳真和金龍可以保守秘密的話,也給他們每人一粒。剩下要給的爺爺、爹、娘、宏一哥哥、外公、外婆、舅舅,以及我奶奶呢。”

南草算了算,就白得得的爺爺也最多就能分到五粒,算起來他都是白得得爹、娘的待遇了,他立即感覺滿足了,暢快了。如果被杜北生知道,白得得這麽偏心他,嘿嘿,南草想一想就得意。

心裏平衡後,南草又問了,“主人,你自己才留一粒啊?”

白得得道:“我就想嘗嘗味道,反正我修行也沒什麽天賦,輔助倒是挺有潛力的。這些果子給你們才有用。只要你們還有我爺爺他們強大了,我的道就有了。”

白得得這可真是想得非常開的。

南草良心發現地道:“其實,主人,你自己吃了,肯定修為也能增加的,就不用靠別人了呀?”信誰都不如信自己不是?這世道有時候爹娘都未必靠得住,賣兒鬻女的又不是沒聽過。

白得得不假思索地道:“我就喜歡看我爺爺他們還有你們變得更厲害啊,比我自己厲害了更高興。”

好吧,南草心想,這姑娘反正是墮落得沒救了,這輩子就在拼爹一條道上走到底了。

在分配了仙櫻果之後,白得得在房間周圍布置了九張陣盤,可謂是高度隔絕,然後才將自己那一粒仙櫻果放在玉盤上。他們一行五人就圍坐在玉盤邊上,白得得將一枚薄薄的玉片交給杜北生,“北生,咱們這些人裏你的手最快,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果子切做五片,而且不能傷了裏面的果核。然後我們大家再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嘴裏,這個過程雖然會浪費一些靈氣,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承受一粒果子的靈氣。”

杜北生點了點頭,雖然心裏十分疑惑白得得和南草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內種出如此奇珍的,卻也沒追根究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他知道這應該是南草最大的秘密。他師傅不願意洩露南草的秘密,他也不會多問。

旁邊的東食、西器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仙櫻果,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因為實在太香了,如果不是有陣盤隔絕香氣,想必早已經引起周遭修士或者異獸的異動了。

杜北生朝大家點了點頭,“我要開始了。”說完他便舉起了手,瞬間以玉片為劍,將那仙櫻果分成了五份。

南草等人幾乎同時伸手去抓果肉,杜北生卻是將他拿到的第一片果肉餵到了白得得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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